2013年2月21日 星期四

失憶症


這些年,失憶症蔓延
像中世紀黑死病,但
只存活在浸濡於沼澤的人身上
我到底是第幾名患者(或受害者)
疾病到我的腦部把火熄了
迫著我徒勞地
到沒有解藥的醫院掛號
沒來由地等待叫號

門診前那些
失憶的面孔都和我一樣
槁木死灰的情態
和沒有焦距的瞳孔
像一張開錯了的處方箋
我們都吃了黑色藥
照了鏡子就已然認不出了
雖然我知道是我
但看不出是我

但怎麼有個人這麼不像我們
在斑斕的診間前張望來回
但我可能見過你,病原體
或許是你應該得了失憶症
只怕你忘得不夠透徹
還站在診療室門前
認著那張僥倖逃離的臉孔


2013/2/21

2012年9月18日 星期二

等你,回來




仲夏,我種下的寂寞
成就了一座高塔
我只在必要的時候,登樓
唱那幾首你睡前為我而唱
的幾首情歌
或者我會對著遠方揮一揮手
朝著你的方向揚起一陣風
吹起一波波想你的浪花,渴望
綴在你即將規律無奇的日子裡
儘管是冬季了、春天來了
我會告訴你:
「記得每天要看一次海,
在風迎著你而來的方向,
也千萬,記得
信手掠起溫柔而至的波濤。
浪沫承載著
我怯弱卻又欣喜的聲音,
為了你,我飄揚到百里之外
無論春夏秋冬,
等你,
循著音韻和軌跡,
回來。」

2012年8月18日 星期六

剩火


怎麼,在鑽石裡
也有藏匿著極低的燃點
讓我替你跪地祈求
焚燒殆盡之後
讓消散千年的煙塵
願意在黑暗中替你苟活

剩餘的雜質不斷在
燃與不燃間喘息,讓我
代你在你的不凡中
摒棄華服乞討
以灰燼和蠟淚為食
讓自己變得乾燥不堪
然後毫不猶豫地被點燃

再一次、再一次的輪迴
我願你誠心祈禱
願望是成為火焰的瞬間
即便剩下十秒
也足以存活
不再為灼熱的傷痛躲藏
不再為爆炸的光火乞食


2012/08/19

2012年8月11日 星期六

沙漠的彼端


遠方悲傷的泉水我無法
親手
將它一一的盛接
那泉源遠,遠的嚇人
在沙漠的彼端
我渴得使
失落開始不斷蒸發
在我的左右囈語:

「不遠了,距離三步、兩步
一步,

在前頭那個

     
 
        

的場域,
到了,你到




綠洲
了。」


2012/8/11


2012年8月8日 星期三

客座


我是不是還記得?
那悠遠的姓名
記憶告訴我
這個名詞已經失去聯繫
有一段日子了
時間都已變成了粉塵
讓我藏在袖子
不願讓其他人看見
希望你能在我揮袖的剎那
被我發現
黑暗裡有你的
無感也好、喜悅也好、
憤怒、悲傷也好
重新組成的臉孔

燈光讓我看不見你
即便我知道你,可能
在座位上
我只為了你亮相
你卻為了自己卻選擇躲藏
在那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我聽見了
山鳥嘻笑、嗚咽
啞啞地鳴叫這足夠了
你讓足跡遁隱在黑暗中
發出了聲響

你是遠方的船舶聲?
你是水嘩啦啦的拍打聲?
你是什麼聲音?
你是台下的掌聲?
你是我身旁的鑼鼓聲?
你是我輕輕走過的腳步聲?
在台下,你是過客
在那接近淡水河日暮的地方
當隻偶然的水鳥
獨立在遠方渴望成為太陽


2012/8/8

2012年7月31日 星期二

沙漠玫瑰
















 沒有人願意
記得它的名姓
意外中被沸騰的水澆灌的嫩芽
不會有旅行者知曉,並
將它視若無睹的踩踏而過
最好,一把烈火將它融化
讓燜熱的氣息流竄
滲進土裡,喘息
卻又在漠地裡無端地開出
一朵嘴裡淌著鮮血的
妖花


2012/7/31




2012年7月27日 星期五

野火





















野火沒有純正的血統
在山林中、在我的國度裡
不能夠繼承,也沒有能力篡奪
即便原始的靈魂並不純潔
仍必須被刪除的無影無蹤


奮力地依循著地圖,匍匐
找不到那野火的遺址
「他必須被刪除,
而失信的身軀必須遍鐵鱗傷。」
神是這麼告訴我們


不要再奢望看見流竄的野火
因為目盲心盲口啞心啞
只剩一張面具和幻想
腦海會漸漸將艷麗的顏色沖散
鬱綠的野草將走過焚燒的痕跡
將溫度淡忘在某個廢墟


2012/7/28